《無雙》劇情解析+故事時間軸整理

這篇文章用來分享電影《無雙》（2018年）的故事時間軸整理+劇情解析，滿滿都是劇透，未看過電影前不建議觀看！

 

故事時間軸整理+劇情解析

電影先以李問（郭富城飾）被關入泰國監獄，被香港警方提訊後，供出代號「畫家」的偽鈔製作集團首腦，以他自白說詞重現畫面的手法來敘事。

但在最後我們能發現這些說詞都是李問隨機編出來的，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他在被押送往警局問案的路上，看到駕駛員（周潤發飾）的臉，做為他指認「畫家」外貌的參考。

回顧整段劇情，我認為這必須建立在「這些都是李問的說法，真真假假」的前提上，但有幾個部分能確定是真的，這些也必須是真的：

1. 李問口述外的敘事畫面：李問在監牢中畫郵票、警察去金三角找阮文等
2. 何局長、李永哲、何蔚藍在場的劇情：包括問案、第一次遊艇、發哥走進警局被壓制等
3. 李問離開警局後的劇情：兩人晚上在飯店那段等
4. 電影解謎畫面：秀清紗布拿下來後是阮文的臉、秀清在畫展上生氣、秀清綁架阮文，在飯店引發槍戰、李問跟鑫叔是阮文的鄰居等

此外所有的劇情都「可以是」假的，因為都是李問說出口，再由電影轉化成畫面給我們看。在這些前提下，小豪整理出電影劇情如下：

1, 李問是個不得志的畫家，跟同為畫家卻才華洋溢的阮文（張靜初飾）在溫哥華唐人街生活。事實應該是：

• 李問跟阮文只是鄰居，住在阮文家樓上，李問相當喜歡阮文，但阮文已有男友，而他跟鑫叔（廖啟智飾）在家製作偽鈔。這邊只有出現李問跟鑫叔，有可能是他爸被將軍出賣，集團成員全死光，只剩他跟鑫叔，所以將軍才會有那句『你能東山再起』這樣的對白。至於其他偽鈔團員在這時間點在不在並不是重點，你可以說其他人這時還沒加入，是之後才加入的，也可以說他們這時已加入，只是剛好出去外面採買東西。

2, 畫商代理阮文的畫，阮文想用附帶條件的方式帶上李問，不過整個畫展的畫都賣光了，只有李問那幅《 四季》賣不出去。李問在不得志的狀況下，從事偽畫創作，被「畫家」看上後尋求合作。事實應該是：

• 李問跟阮文的互動全是假的，這邊只是誤導觀眾的片段。若用電影劇情思考，則是李問必須向警方交代為什麼「阮文要來保他」，有合理解釋警方才會相信，故而掰出這些互動。而阮文開畫展，逐漸闖出名堂，這些應該是真的，才有後來在林仰山展覽廳的畫展。

3, 畫家本名吳復生，家族三代都在從事假鈔製作。事實應該是：

• 畫家就是李問，這邊可能有兩個解讀，一個是他有雙重人格，他認為自己的形象是「郭富城飾演」的那樣仁慈友愛，但他的表面人格則是「周潤發飾演」的那般心狠手辣，並在最後指正「畫家」時給了駕駛的外貌與姓名。不過我不偏向這種解讀，多數有雙重人格的通常不會知道另一個人格做了哪些事。
• 另一種解讀是「周潤發飾演」的這個角色是他完全虛構的，目的只是在於脫罪，李問總把重大犯罪（如殺人）的部分推給這個「畫家」，僅承認些小犯罪（如偽畫、畫偽鈔），不斷強調自己在避免「畫家」殺人，像是變色油墨不用搶的改用買的，虛構出這個人只是為了脫罪。
• 三代家族事業應該是真的，因為這跟後來的金三角槍戰有關。
• 吳復生有可能是駕駛員的真名，也有可能只是瞎掰的。

4, 加拿大搶變色油墨。事實應該是：

• 這事件是真的，否則李永哲不必去香港，李問也沒必要多掰幾件他們根本沒犯過的罪來混淆視聽，他只掰那些有被警察發現的案子。李問為了脫罪，說運輸車護衛、警察都是「畫家」殺的，而非他殺的。

5, 金三角槍戰，因將軍設局害死「畫家」父親，「畫家」報復殺光了將軍與底下所有人，李問救了將軍部下的秘書秀清。事實應該是：

• 畫家就是李問本人外，電影故意在這誤導觀眾，沒讓觀眾知道李問把秀清的臉換成成阮文的臉。
• 這時秀清還不知道李問是基於什麼原因幫她換臉，心態上是感激李問的。

6, 換臉後的秀清跟李問在泰國豪宅休養，從報紙中得知阮文要結婚的新聞大怒，他返回香港來到阮文的畫展上，「畫家」看到阮文跟她未婚夫在二樓，基於幫合作夥伴李問追回女友的心態，埋下綁架機緣。事實應該是：

• 秀清跟李問在泰國休養、看到報紙這些應該都是真的，秀清當下並不知道李問憤怒的點，直到自己在畫展中發現原來自己的臉是阮文的臉（畫展上陪同李問的人並不是「畫家」，而是秀清），得知李問把自己當替代品，生氣之餘埋下綁架念頭。

7, 鑫叔違反行規使用製作的假鈔，被「畫家」所殺，李問還為其求情。事實應該是：

• 單純就是李問把所有殺人行為都推到「畫家」身上而已。
• 此外這邊也稍微解釋一下可能有觀眾會看不懂的地方，鑫叔本身是在開骨董行的，他用假鈔跟「馬主教」（實際身分是李永哲，王耀慶飾）買了古董鐘，這是李永哲故意設局，目的是在他來到香港後，去街上查訪，只要發現他賣出的那個古董鐘在哪出現，就知道偽鈔集團成員的真實身分或流通管道，因而查到鑫叔在香港表面用來掩飾犯罪身分的骨董商，也才會有後面再次交易的契機。

8, 偽鈔集團與馬主教在海上透過遊艇接洽，偽鈔集團丟下聯絡用的手機後離去。

• 這段劇情共出現兩次，第一次出現是用馬主教的視角（當時用團員斷臂來暗示時間軸不同），後面再度出現則是用李問的視角，兩段劇情分別描寫同時間點在兩艘遊艇上的狀況。

9, 馬主教跟「畫家」相約在飯店見面，他在下車前拿給何蔚藍（周家怡飾）的打火機中塞入紙條寫著『想跟妳約會』（這根本是死亡flag），後被「畫家」所殺。

• 畫家（李問）之所以要殺馬主教，是基於他個性謹慎且殘忍，從前面可看到他們在搶變色油墨時本來只射傷所有人員的腿，但李問臉被看到了，才把所有人都殺了。畫家的個性就是在有被發現的風險時，就會變得很殘忍，鑫叔是用假鈔而跟馬主教接洽上，這個交易有風險。

10, 在飯店中，「畫家」綁架了阮文跟她未婚夫，要李問殺掉她未婚夫，李問不敢開槍而兩人引爆衝突，集團成員全拿著槍指著李問，此時秀清伺機幹掉華女（孫佳君飾）引發槍戰，槍戰後僅剩李問跟阮文存活。事實應該是：

• 秀清綁架了阮文，對李問說『要我成為她，你就先殺了她』，李問不肯，秀清要開槍射殺阮文，引起槍戰，犯罪集團同夥都在槍戰中死亡。

11, 飯店槍戰事件後，李問逃去泰國避風頭（電影沒演，但要有這段才合理），後又買機票要離開泰國，但此時警察發現李問使用假鈔，應該是有人刻意檢舉的（警察台詞有提到『這假鈔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的，有沒有抓錯人？』，可見得是有人密報他才被抓），李問在被抓上警車前看到應該已經死了的「畫家」居然沒死（已經死的人卻又再度出現，這邊也可以說是電影在暗示觀眾說李問的說詞有漏洞），在跟他招手，頗有暗示「背叛我的人都沒好下場」的味道。事實應該是：

• 實際上檢舉李問，跟他招手的人是秀清，原因當然是飯店那場衝突，李問無法下手殺阮文。

12, 泰國監獄生活黑暗，李問沒錢買郵票被獄警嘲諷，李問用了魚刺+油漆畫了郵票，寄信給阮文，要阮文來救他，獄友幫忙引開獄警注意讓他偷偷把信塞過去。事實應該是：

• 李問是寄信給秀清，內容是她變臉前的長相，這對照到後面她曾說『你只看過我兩次，怎麼會記得我的樣子』，意思是李問並未忘記秀清原本的樣貌，讓她心軟了。而這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將軍手下（跌倒把漆潑灑在玻璃上），一次是金三角槍戰。

13, 李問從泰國監獄被移監到香港監獄關著（這邊沒有演，但大概是這樣）。阮文帶著律師去保釋李問，警方把李問從監獄運送到警局，警方說只要他供出「畫家」真實身分就釋放他。事實應該是：

• 李問大概早就想好脫罪計畫，在車上記下了駕駛警員（周潤發）的臉，並在說完故事後提供「畫家」長相時就描述這張臉。
• 這時的阮文是變臉後的秀清，有趣的一點是先前刻意鋪陳她酸言酸語的說『我也想知道故事，畢竟畫家殺害了我的未婚夫』這類的話，在知道觀影過程知道真相那刻回想起這些對話還蠻有趣的。

14, 李問被保釋出去，在飯店李問主動親吻著阮文。初次看觀眾會覺得奇怪，阮文已經原諒李問了嗎？包容他墮入犯罪集團中？容忍他殺害了自己的未婚夫？但基於舊情還是回應了李問的吻，雙方展開激情互動。事實應該是：

• 秀清這時還有點在氣頭上，畢竟自己被當成阮文的替代品，而李問的那張畫像給了她一點希望，認為李問還是有喜歡她的，先把李問救出來再來質問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不過完事後李問那句『其實真的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我們盡量愛得真一點，不就行了？』打醒了她，李問還是把她當成是阮文，這可能也跟她發現李問給警方的說詞都在為自己脫罪有關係，她發現這個人完全是個利己主義者。

15, 李問跟秀清駕駛著遊艇要逃去國外，秀清突然把船停下，而警方也在此時追了上來，原來秀清偷偷把船號塞給警方，而後秀清引爆炸彈兩人同歸於盡。

• 這段個人有兩種解讀，若單純只照劇情來講，有可能是秀清認為與其終身當個阮文的替代品，不如在此刻雙雙殉情。
• 個人另外還有種想法是，電影若在要中國上映會有許多限制，往往這類犯罪型電影最後都得設定一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結局，以符合「社會善良風俗」。就有點像《香港地下司令》（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 1991年）在結局補上「兩兄弟最後還是落網」的突兀字幕，但1991年這時應該不是考量中國市場，有可能是香港當時的社會風氣或考量到台灣市場。

16, 警方到金三角找阮文，阮文回答李問只是她的鄰居。

 

延伸探討

我參加的特映會當時製作團隊與演員還沒來台灣宣傳，後來導演跟發哥等人有來台宣傳電影，有網友分享出特映會的互動內容，才有以下幾個問題產生。

 

導演說的 bug 是什麼？

有網友分享說，導演在映後有提到這部電影有個 bug，觀眾可以多刷幾次來找。假設觀眾沒誤解導演的意思，聽到這件事，我第一次念頭是『bug 是不是指電影少交代兩個畫面？』：

飯店槍戰應該是在香港，理由是李永哲從加拿大來香港協助辦案、何局長威脅他不要打他女兒的主意，以及他去找「畫家」前跟何蔚藍在車上說話，這些都指向飯店槍戰是在香港。

而「畫家」使用假鈔落網應該是在泰國（從當時街頭風景看來），監獄的部分應該也是在泰國，但電影並沒有交代飯店事件後，「畫家」有出國避風頭，也沒交代「畫家」被帶出牢房後，有引渡回香港。（是有李問坐在車內，背景有飛機飛過的畫面）所以不知道導演說的 bug，是不是指「李問被捕的地方是在泰國而非香港」？

 

畫家其實是秀清？

另外有網友分享說，發哥周潤發在特映會上說：『「畫家」其實是秀清』，由於我沒參與這場活動，會認為這有幾個可能：

1. 發哥只是在開玩笑，或故弄玄虛。
2. 發哥看完電影後，單純就他的理解，認為「畫家」是秀清。
3. 導演曾跟發哥說「畫家」是秀清。

這邊又牽扯到院線上映的版本，跟導演拍攝的版本之間，有沒有刪減到會影響到「畫家」是誰的重要劇情？而我們不知道原始（完整）版本是怎樣，只能用上映的版本來討論，且就算原本完整的劇本兇嫌另有他人的話，我認為還是只能以上映版本來討論。

若要說秀清是「畫家」，有幾點會說不過去：

• 秀清那句『你只看過我兩次，怎麼會記得我的樣子』就完全推翻這個假設，他們從事偽鈔製作想必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我們不會對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說出『你只看過我兩次』這種話。
• 若秀清就是「畫家」，「畫家」個性殘暴，李問敢在秀清受傷時幫她換張臉嗎？
• 警方根本不知道秀清這個人，李問在掰故事時，有必要把秀清（真正的畫家）也說到故事中嗎？

假設a，或許你可以說偽鈔製作的事也全是假的，根本沒有繪畫偽鈔、找模板、找無酸紙、處理浮水印這些事，這些都只是李問口述的。

• 若是如此，「畫家」的偽鈔不是自己製作的，警方根本不會盯上這個「畫家」，這不符合「已知事實」（有警察在場那幾段都得是真的），若製作偽鈔過程是真的且秀清是「畫家」，我們很難想像李問的工作能只跟「畫家」見過兩次面就完成，當中有太多事情要溝通，想必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

假設b，或許你可以說秀清只是幕後黑手，平時完全不露臉，只有在找李問加入時露臉過，其他時候都躲著。

• 這也跟「已知事實」有太多兜不起來的地方：醫院拆紗布（電影解謎）、秀清在畫展上生氣（電影解謎）、飯店拿槍威脅李問（電影解謎），這三件一定得是真的，那光這點就不只見過兩次面了。

就算我們用最嚴謹的方式來思考，我們假設「李問說的全是假的」，舉個例子，我們只能肯定「秀清在醫院拆紗布」是真的，我們甚至可以假設就連金三角槍戰都是假的。接著我們用那種「情境猜謎」（海龜湯）的方式來解釋「秀清在醫院拆紗布」這件事：說不定秀清在醫院拆紗布跟金三角槍戰無關，秀清只是在參加今晚歡天喜地擂台賽前煮火鍋時瓦斯氣爆炸傷臉。

我會認為若現在是警察在辦案，我們用最嚴格、不放棄任何一種可能性的思考模式來找真兇，這是必須的。但如果電影玩到「李問說的全是假的，我們只能從我最上面提到的4類已知事實來拼湊故事」這種地步的話，其實這部電影已經不具觀賞意義了，因為這會變成「海龜湯」，線索過少，可能性過多，用1%的已知事實+99%劇情腦補來拼湊故事。

所以我們必須預設「李問說的事情大多數還是有所本，只有在脫罪項目撒謊，而非單純瞎掰」，這樣電影觀賞起來才有意義。而且就算用最嚴格的角度來審查秀清就是「畫家」，依舊如上面所說是說不去過的。若要說秀清是「畫家」，整部電影可能不是一個 bug，而是從頭到尾都是 bug。

 

飯店槍戰問題

在電影提供的真相解答版本中，秀清要李問殺了阮文，李問不肯，引發衝突。這時 Bobby、四仔槍口對著李問（華女槍口是對著秀清？），很多人不解為什麼？

我覺得這部分還算合理，應該說秀清敢在那個場合綁架阮文，她大概有在私底下做了些準備，包括收買人心，不管是用金錢、美色，還是煽動，那時李問剛殺掉從父執輩就開著跟著李問一家的鑫叔，如果連三朝元老都會被殺，集團成員當然會擔心自己哪天成為下個被殺的對象，這的確有可能引起叛變。

其次是同儕情感，就有點像說當兵時，即使大家都生活在一起，跟同梯的感情通常會比跟班長還要來的要好，或同事之間的情感也會比跟小組長還要好，這種很明顯有領導者的環境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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