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小洋蔥媽媽》關懷失智老人

ペコロスの母に会いに行く(日本) / 去看小洋蔥媽媽(台) / 去见小洋葱的母亲(網)

今年上映（2014年）的電影到現在看了64部，這部屬於我最喜愛的等級，目前這個等級共有3部。電影雖然是以漫畫家雄一與罹患失智症母親的互動為主，但透過其母親一生的際遇，帶出各種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與羈絆，也紀錄下幾段日本不同時期的民俗風情。

電影十分幽默，三不五時就有笑點，但又讓人笑中帶淚、淚中帶笑。會讓我感動到大哭的作品大多是真實、細膩走向的，加上自己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像韓國電影《有你真好》、日本小說《東京鐵塔》、台灣電影《長假》等等，這部電影雖然沒有讓我大哭（畢竟在戲院我還是會矜持一下），但大概也是印象中在戲院看電影眼眶泛紅最嚴重的一次。

電影整體表現十分優異，演員演技不錯、音樂也配的相當恰當。但還是要提醒一下，這部電影很多哭點與人生體驗有關，小豪會把感受深刻的部份寫在文章中。

依稀記得在小學還是國中的畢業紀念冊上，曾看過別班有同學偷拍其他同學日常生活照，被拍照的同學瞬間表情看來略為呆滯，他們把照片放到畢業紀念冊中，一旁還寫上「請關心失智老人」。或許那時候年紀小，對於這些事大多沒有切身的體驗，同學們才把宣導口號用在開玩笑上。

這天來參加由「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與「天馬行空」所代理發行的日本電影《去看小洋蔥媽媽》特映會，台前的演講者提到了二十一世紀失智長者照護宣言：「認識他、找到他、關懷他、照顧他」，也提到台灣目前約有15萬名患者。曾有過與罹患阿滋海默症長輩相處的經驗，看電影前就很怕自己會哭得很慘。

我很喜歡真實紀錄下時代生活背景的電影，那能幫我更了解不同年代、不同國家的風情、不同個體的想法，認識這些可以讓我們獲得更多的同理心，減少與不同者的衝突。這部電影在這部份表現是很不錯的。（接有雷心得區）

 

．電影資訊：@開眼、@IMDb、@爛蕃茄

．電影預告：中文預告

．官方網站：映画『ペコロスの母に会いに行く』公式サイト

．隱藏劇情：跑字幕時有真人照片

．笑點：蠻多的

．哭點：4、5處

 

（以下心得談及劇情，會影響您觀賞電影的樂趣，建議看完電影再看）

 

題材：漫畫改編電影、漫畫真人版、阿滋海默症、長崎原子彈爆炸、長崎燈會

影展：2014年金馬奇幻影展

 

雄一是名素人漫畫家（四格漫畫那種），因為禿頭而取了小洋蔥這樣的筆名，電影開頭就是用可愛畫風的卡通來呈現。電影採現代進行與片段回憶去帶出過往的事，用小洋蔥媽媽光江的一生，帶出許多真實細膩的生活寫照。

導演的表現手法不是那種會令人驚艷的，而是說故事的細膩度上令人印象深刻。以電話詐騙這件事來說，電影紀錄下電話詐騙這件時事，也用幽默調侃的方式帶出媽媽失智的事，而後在小洋蔥把媽媽送到療養院時，也透過鏡頭上提醒媽媽要記得掛電話的紙條，來展現出小洋蔥面對媽媽不在家的那種心情。細膩的表現手法，在這部電影中是看得到的。

有些紀錄則是屬於相似卻不同的風情文化差異，像是我發現日本祭祀的香好小一隻，還是綠色的，Google一下資料發現好像的確是如此。或是台灣常用「虎姑婆」來騙那些不乖，尤其是晚上不睡覺的小孩，日本好像叫「骯髒婆婆」。

有些紀錄則是共通的，像是小孩喜歡對著電風扇講話。或是小洋蔥爸爸每個月領了薪水後，都會跟同事上酒家，一領薪水就把錢花光，媽媽除了發現老公倒在路旁外，發現在老公全身上下都找不到錢時大吼「這個月要怎麼渡過」；這在電影中雖然只有一小段，但其實這樣的家庭很多，有過類似經驗的朋友應該都能體會到小洋蔥媽媽的辛苦而眼眶泛紅。

後來小洋蔥說，他記得媽媽曾經不知道為什麼晚上的時候帶他去海邊，電影沒有明說，但我想那時媽媽是想帶著兒子自盡的。那種被生活逼到極致的痛苦，也是真的經歷過的人才有辦法體會。想想看，大多數母親為了孩子，什麼樣的苦差做不了，什麼樣的痛苦忍不了，會選擇帶的孩子自盡，一定是非常巨大的痛苦。

很多孩童都是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父親不養家，母親獨自辛苦支撐著。小洋蔥爸爸後來有神經質，電影沒明說是什麼毛病，他會誤以為有人在跟蹤他，誤以為熟睡的孩子是死去了。通常孩子面對這種父親的情緒會很複雜，孩子知道爸爸傷害了媽媽，讓媽媽很辛苦，但他同時又感受到爸爸對他很好、很在意他。像是爸爸抱著小洋蔥就往醫院衝，背著他回來，結果著涼了，還是關心小洋蔥露在棉被外的小手。

長大一點來再看這樣的事，我會說爸爸也是很愛孩子的，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個性（尤其又是交到壞朋友時），這對得一人照顧家裡的媽媽是種極大的傷害，而在這樣狀況下長大的小孩會非常辛苦，尤其是對於男孩來說。因為傳統社會中女孩長大會嫁出去，離開原生家庭，所以這部份很多時候女孩是可以、也會這樣做的：恨爸爸；但這對男孩來說會比較難。

紀錄的方面，電影除了紀錄下現代長崎的樣貌，也重現當時風月場所的街道，電影中叫「春山花街」。小洋蔥媽媽很喜歡燈會，劇情中也有一小部份是帶到長崎燈會（2013年），日本的燈會好熱鬧，現場還有舞龍表演，民眾都很熱情參與；台灣的燈會則是有很多燈籠作品，民眾都習慣拍照打卡上傳，較少親身參與祭典之中。

電影有些紀錄則是屬於生活上的觀察，像是大部人對於禿頭的排斥與恐懼，像是本田先生這段就鋪陳超久，他的動作很不自然、總是在摸頭髮、總是一直盯著別人的禿頭看（可能在想對方怎能這麼大方讓別人看到禿頭呢？），原來他也是禿頭（雖然早就猜到了）。

另外像是小洋蔥的阿姨，則是屬於那種只會怪別人的個性。明明是自己亂跑，害大家得去找她們，結果小洋蔥媽媽走失後，反怪來指責她們大姐真是會給人添麻煩。電影在這部份只有輕微點到為止。

電影對於失智老人的症狀描述也頗為細膩，不過應該不是所有人的狀況都一樣。小洋蔥媽媽一開始是很容易健忘幾分鐘發生的事，像是接起電話，要去拿東西後，又忘了剛剛在講電話；或是要起身泡茶給來上香的小叔喝時，忘了訪客，自己喝起下午茶惹。（這段很好笑）

接下來小洋蔥媽媽開始收集特定的東西，她把自己的內衣褲都藏在櫥櫃之中。之後先是不認識孫子，最後是連兒子也不認識；這症狀會時好時壞，但整體來說只會越來越嚴重，無法醫治。這段看得我真的很難過，那幾乎是每個失智症患者的孩子都會面對到的情形，你有辦法想像如果哪天母親突然認不出你，甚至把你當成陌生人、壞人嗎？一個把你生下來，陪伴你走過牙牙學語、爬行、走路、識字、唸書、成家立業、生小孩，每天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就此把你的所有記憶都從腦袋中移除，那真的很令人難過。

電影表達笑點的手法我喜歡，像有段是小洋蔥跟著兒子想先去查看療養院狀況，院方人員一開始親切的不自然（所有人跑去跟小洋蔥打招呼），結果原來是他們把小洋蔥當成需要照料的人士。一開始小洋蔥叔叔去拜訪小洋蔥媽媽那段也很有意思，兩個失智的老人鬧出不少「重複」的笑話。

對於電影表現感人手法的部份個人也很喜歡，當小洋蔥把媽媽送到療養院要開車離開時，一直從後視鏡觀察媽媽的身影，兒子叫他開車要專心；電影不刻意矯情的安排感人故事，而是用小事情去展現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對電影的感觸很多，紀錄如下。

很多人會認為把父母送到療養院是很不孝順的事，餐廳老闆就對小洋蔥這樣說過。但有時候疾病患者的確是需要專業的照料，尤其照顧嚴重的失智症患者是件很辛苦的事，而大部分人又得辛苦工作來賺取生活費，很難兼顧到。是為了父母好還是怕麻煩才把父母送到療養院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外人通常會用既定負面的評語去判斷。我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是「做正確的事」，因為人們總會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與評語，要如何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是不容易的。

小洋蔥媽媽有個妹妹叫孝代，常常身體不舒服而不下田幫忙。父母與兄弟姊妹都以為那是她偷懶的藉口，沒想到是身體真的有疾病。很多時候就是人無法從他人說出來話去判斷對方真正的狀況，而讓悲劇發生。

小洋蔥媽媽年輕時有個好友，他們會一起去聽合唱班唱歌，後來好友要被送去長崎被人領養，兩人約定好要書信往來。小洋蔥媽媽跟爸爸曾經特地去找過這朋友，驚鴻一瞥中，好友發現光江有丈夫陪伴、生活美滿，但自己卻在風月場所生活，而不敢相認，進而連之後光江寄去的信都沒有回覆。

後來光江收到好友的來信，前往拜訪才得知好友已死去，但有把自己寄去的書信都收藏著。有些時候，別人拒絕與你聯繫，並不是不在乎你。

 

簡單看過小洋蔥媽媽辛苦的一生，從小在田裡幫忙到嫁人前一天為止（這卡住的拉門除了帶到那時女孩的辛苦，也帶到長崎原子彈爆炸的後遺症）、丈夫不養家且變得很神經質、好友不曾回覆的書信等等，回想起家裡奶奶的事，我突然在想：

失智的人是不是人生過的太痛苦了，所以他們最後選擇遺忘，那是不是一種身體自行產生的保護機制？

看到小洋蔥對著媽媽說出「只要你快樂，忘了我也沒關係」，淚水馬上滴了下來。小洋蔥媽媽在失智後，開始比較常夢到丈夫、妹妹與好友，可能也是精神錯亂了，她最後在現實生活中也會看到這三個人，最後橋上會有四個人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當初2014年金馬奇幻影展也有這部電影，但特映會時間跟《偉大的咻啦啦砰》衝突，

我跟朋友們幾乎都選擇了咻啦啦砰，現在要在戲院上映，才又看到這場特映會，好險沒錯過這部感人的好電影。

 

赤木春惠 飾演 光江(小洋蔥媽媽)，松本若菜 飾演 療養院員工。

日本電影演員演技都有一定水準，而赤木春惠的演技非常精湛，看電影時你會忘了她是個演員。

 

岩松了 飾演 雄一(小洋蔥)，雄一也很喜歡從事音樂表演。

 

大和田健介 飾演 正樹(小洋蔥兒子)

 

竹中直人 飾演 本田先生（中），溫水洋一 飾演 餐廳老闆。

 

原田貴和子 飾演 光江(結婚時)，加瀨亮 飾演 悟由(小洋蔥爸爸)

 

原田知世 飾演 光江好友。

 

作家岡野雄一的畫風，電影中也有片段動畫。

 

電影中有很多好聽的歌：

．一青窈 – 霞道 (映画「ペコロスの母に会いに行く」主題歌)

．寺町坊譚movie short ver. ／ 岡野雄一（小雞雞之歌）

．早春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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