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視人生劇展《搏浪》愛、勇氣，與生命

公視人生劇展《搏浪》

獎項：金鐘獎入圍(1)

題材：小腦萎縮症

電影場景：南港國小(台北市)、奇萊山登山口

 

很嚴肅的一部電影，一開始就開宗明義的告訴觀眾這是一個關於「小腦萎縮症」家庭的電影，同時這是一部帶給我超多感觸的影片。建議各位可以看過這部影片，再往下觀賞。（接下來劇情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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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採用倒敘法，先是播出這位小腦萎縮症患者浩陽（姚元浩飾演）出書，成為了生命鬥士；但下一幕，又是浩陽的媽媽（徐貴櫻飾演）把浩陽帶到海中幫他自殺的憂傷結局。

故事開始回到浩陽發病之前，原來這個浩陽的媽媽是議員，獨自撫養兩個小孩長大，而爸爸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意外而過世了，於是議員對兒子有著望子成龍的莫大期待。

長子浩陽選擇聽從母親的話，順利當上老師，也一直中規中矩的活著；但小兒子浩霆（陳奕飾演）較為叛逆，喜歡玩音樂，時常忤逆母親。

直到有一天浩陽在衝浪時一直站不穩，開始會覺得視線模糊，檢查之後才發現自己遺傳到父親小腦萎縮症的毛病。在得知這個毛病之後，浩陽趕走了深愛的女友，他從一開始走路不方便，到後來連說話都有困難。

在一場與弟弟浩霆的吵架之中，他贊同弟弟那「趁著還活著，想做什麼就快去做」的想法，他想念海，他不想成為完全只能躺著不能動，意識卻很清醒的軀殼，他不想成為別人的負擔；於是他決定死在海中，並且請求母親幫忙完成這願望…

幾個很深刻的感想：

 

．不能控制身體的痛苦

之前有過一次開刀的經驗，術後也是躺了一個星期，媽媽就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生活了一個星期；有天晚上醒來想喝水，卻發現自己連喝個水這麼簡單的事情，都需要吵醒熟睡中的媽媽，我把臉轉到背向媽媽的方向，流下淚來。

那種感覺是歉意，長這麼大了，還需要這樣麻煩媽媽這樣照顧。那種感覺是窩囔，自己居然沒辦法控制身體坐起來，沒辦法控制身體拿杯水喝。

小腦萎縮症是一種逐漸無法控制身體的疾病，像我知道自己出院後馬上又可以活蹦亂跳都覺得很痛苦了，這疾病目前是沒有藥醫的，我覺得那種恐懼應該不輸給癌症。

 

．什麼叫做勇氣？

劇中浩陽的女友並沒有因為他得了這種病而離他而去，這點讓人見識到愛情的偉大。這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因為選擇不離棄而被民眾稱讚為有勇氣的人：Selina的未婚夫阿中。

我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喜歡去延伸思考，所以我會去想，這時怎樣做才叫做真正的有勇氣呢？我想，阿中的決定固然是負責，但不見得叫做有勇氣。這個社會的道德觀，如果阿中因此而不要Selina了，我想他會被眾人所唾棄，甚至在台灣沒有立足之地吧。而能不管社會壓力輿論去做出內心最真實決定的，才是我認為真正有勇氣。

當大家都認為地球是方的，你透過了觀察而認為地球是圓的，也堅信自己立場的，這才叫做勇氣。不過有勇氣的下場在當代通常是很慘啦。:P

因為我也不是阿中，我不知道他能否接受Selina外貌的改變，還會一輩子愛著她，所以我無法評斷阿中是不是有勇氣。但我想說，能真實面對自己而不怕社會道德觀念束縛的人，也很有勇氣。

很多人把自己神格化了，認為自己能接受有缺陷的人，所以自己好偉大，尤其以女性更為明顯。所以常可以看到社會新聞中，一個肢體有殘障的人，身旁的妻子卻十分美麗，而且還過度包容丈夫的壞脾氣。這是愛，抑或是心裡上的障礙？

浩陽女友的不離不棄，明知道兩個人不會有結果，等於是守活寡，是愛？還是無法抗拒道德束縛？

 

．愛不是你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也不是你犧牲了什麼，而是你能為對方想到什麼…

有些人口口聲聲說愛對方，但其實只是想佔有對方（佔有慾太強），或只是害怕孤單想找人陪，這些算是愛嗎？

浩陽得知自己的病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女友氣跑。浩陽是站在他女友的角度去思考，這才是愛啊。

愛不是你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覺得孤獨時希望有個人陪，被欺負時有人保護；也不是你犧牲了什麼，為對方做牛做馬，對對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而是你能為對方想到什麼，你能站在對方的立場去替他想嗎？

 

．大兒子的壓力

浩陽在劇中是大兒子，他的選擇都是「符合媽媽期待」的，他選擇背負這些壓力生活（小兒子則是選擇抵抗），當老師是為了媽媽的期待，出書當生命鬥士也是。

傳統中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長子（女）都是比較懂事那個。我覺得這不是因為基因，而是誰待在那個位置上，就會被養出那樣的個性出來；這跟女人生下了孩子後就會激發出母愛的道理類似。絕大多數例子來說是這樣，但並非是絕對值。

而一輩子當乖乖牌的浩陽，最後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聲音一次，所以要母親帶他到海裡去，他想死在海中。

結尾這我是覺得有些不妥，兒子應該能想到，媽媽帶他去自殺，會害媽媽背上殺人罪名，怎麼還是要媽媽帶他去呢？

我認為導演是想討論安樂死的議題，植物人（全身都可以動，但腦袋無法思考）以及小腦萎縮症（腦袋清楚，但無法控制身體），這兩種人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對家屬來說也是一種長期的煎熬，但在世界上目前各國的想法都偏向安樂死不合法。

 

．老天爺的美德：讓有錢人生病

如果老天爺有做過哪件事讓人拍手叫好，我不會告訴你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連我自己都騙不了；我會覺得讓有錢人生病是老天爺的美德。

這可不是我這個窮鬼在那嫉妒有錢人而去詛咒他們，而是我覺得世界是很現實的，人不會沒條件的去做善事。講難聽點，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有個案例就是這樣，一位郭姓商人，因為弟弟死於癌症，所以他捐錢贊助癌症研究。他的行為究竟是因為善良，抑或是想彌補心中的虧咎感？

人們為什麼要做善事，為了得到讚美、為了消災解惡、為了死後上天堂、為了來世出身好、為了逃稅等等….

就算什麼都沒有好了，也是為了做好事可以讓自己心情愉快。

於是乎，這種罕見疾病的家屬就很倒楣，大多數人不關心他們（但這些家屬也別抱怨，在你們家人發病之前，你們可曾熱心關懷過別的罕見疾病？）

所以，如果哪個有錢人的家屬得到罕見疾病，對整個人類社會醫學的進步來說是件好事。那個護士與浩陽媽媽的對話應該就是在表現這點。

 

．關於結局

大家或許會懷疑，有必要最後讓兩個兒子都得到這種疾病，然後媽媽也入獄嗎？老實說，這種疾病的遺傳機率很高，好像有50%。那兩個兒子都得到這病的機率是四分之一。四分之一的機率不算低吧，拜拜擲出「笑杯」的機率都是四分之一，所以這安排也不過份。

只是對於兒子最後在獄中講的那段話總讓人覺得很不得體，或說很不何邏輯，我根本看不懂這一段的意義何在。

 

左：陳奕／右：姚元浩

說完感想，再來說一下這部戲演技的部份。

首先是飾演浩陽的姚元浩，我覺得他為這部戲做的犧牲還真大，一個偶像可以拼到這種地步，值得讚賞。像是斜著頭，一下一下敲下鍵盤的樣子，又或者是講話不流利的部份，都讓人覺得非常真實。

徐貴櫻飾演的媽媽，演技不差，只能說是老練的演員，但我總覺得少了些真實感，無法讓人完全跳脫出「你不是在看電影，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的感覺。

飾演小兒子的陳奕，很帥；演技呢，在公視導演用心的拍攝下，至少不會有偶像劇那種超級假兮兮的感覺。

 

至於場景部份，

看到浩陽在操場跑的那一刻我就馬上告訴坐在身旁的媽媽，那是南港國小啊！因為南港國小已經被拆除了（可參考：南港國小拆光光），或許以後這會是珍貴的歷史鏡頭。

還有一幕我也印象深刻，就是有照到浩陽是個運動健將時，有一張他在奇萊山登山口的照片。身為一個導演（或是道具），我必須說奇萊山還真的是最容易弄到照片的大山。見多識廣，或是朋友多人緣好，也會是一個導演成功與否的條件。

 

對了，提供一下小腦萎縮症病友協會的網誌，各位朋友也可以去關懷一下喔：

http://tscaa.pixnet.net/blog

 

【影片資訊】

播出：2009年9月13日

製作人：劉芸后

導演：周美玲

編劇：周美玲

主要演員

徐貴櫻　飾　沈麗萍
姚元浩　飾　何浩陽
陳奕　　飾　何浩霆
阿龐　　飾　阿龐（浩陽好友）
徐麗雯　飾　秀秀（浩陽女友）

 

劇情簡介

浩陽原是個熱愛衝浪的熱血男孩，但在小腦萎縮症的折磨之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失去控制…

只剩依舊清晰的大腦，在每個失眠的夜裡，思索著還能為他所愛的人做些什麼。

積極陪浩陽復健的母親沈麗萍，獨力撫養兩個兒子長大，連任三屆議員的她面對困境一向正面迎戰、不屈不撓，這樣的態度終於使她成為一個成功的女性典範。

而小兒子浩霆，面對強勢的母親，面對殘疾的哥哥，只能逃避到音樂裡，在地下樂團用力劃著吉他，嘶吼地唱著：「誰能告訴我，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某個深夜的懇談，浩陽將想在海中永遠睡去的心願告訴母親，讓她陷入了極度的掙扎…

 

得獎紀錄

第45屆金鐘獎(2010年金鐘獎)

入圍，攝影獎：劉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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