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女》影評：噁心、醜陋、可惡、下流的有錢人

하녀(韓國, 2010年) / 下女(台灣.香港) / The Housemaid(英文)

以韓國情慾電影為包裝，實則在描寫有錢人醜陋扭曲的心態，以及呈現的沒那麼表面的女性主義哲學。電影主打全度妍最大膽演出，而全度妍是韓國歷史上少見同時拿下過青龍獎、大鐘獎、百想獎的大滿貫影后，而男主角李政宰在片中亦有多次背部全裸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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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情報

• 上映：2010/09/03
• 片長：107分鐘
• 級別：限制級(18+)
• 評分：IMDb(6.5/7千+)、豆瓣(5.6/1萬+)、爛番茄(72%/69)
• 官網：電影預告、臉書
• 片尾：無，演職表約4分4秒。

 

（以下心得談及劇情，會影響您觀賞電影的樂趣，建議看完電影再看）

 

題材：幫傭、富人、偷情、女性主義哲學；自殺（跳樓、上吊）、帝王蟹、生魚片、抽菸、咖啡機、鋼琴、溫泉、《第二性》（Le Deuxième Sexe, 1949）、紅酒、醫院、懷孕

 

影評

電影表面主軸：有錢人的醜陋心態

電影雖然以情慾片包裝來吸引觀眾，但劇情卻直接了當表達出對有錢人的批判，似乎還怕觀眾沒能體會，把大量批判寫進台詞中，甚至安排一個能看透所有人內心世界的小女孩來論述。

對比方式

• 貧富不均
  有的人嗑著帝王蟹大餐、生魚片，有的人辛苦端著炭火、刷洗烤網。
• 奢侈
  高勳家每天留下大量剩菜剩飯，是趙媽跟恩怡奢求的高檔美食。

或像是這種，左邊穿的是餐廳工作用的圍裙，右邊是光鮮亮麗連身裙裝的模特兒看板。

 

直接陳述

• 外表禮貌，內在高傲
  娜美評爸爸『他說要對人有禮貌，看起來是尊重別人，但其實是把自己擺第一位 。』
• 做了什麼傷害別人的行為，不認為自己有錯，用錢來封口，擺平爭議
  ．高勳要恩怡幫他口交，之後塞了紅包支票封口。
  ．海洛媽媽故意推倒梯子，又對僥倖逃過一劫吊在吊燈上的恩怡見死不救，也是事後塞紅包封口。透過趙媽說出『妳知道他們家，都是這樣解決問題的，懂嗎？對他們方便，對我們也不賴。』
  ．海洛媽媽發現恩怡沒死，反應卻是『應該從更高的地方推她的』
  ．海洛替換掉恩怡的藥包，害她流產，買通醫師把小孩拿掉，再用錢封口。
• 粉飾太平的假象
  有錢人或公眾人物（兩者常常是一體）常常得維持表面形象，很多明星嫁入豪門後幾年，夫妻表面恩愛，私底下則早以相看兩厭惡，很多八卦名嘴特別喜歡談名人的這種狀況，想要呈現一種「這些明星就是愛錢，為了錢，老公不斷偷腥也只能忍氣吞聲裝作沒事」，在電影中也能看到很多：
  ．高勳要求恩怡口交後，還是很正常的躺在妻子大腿上享受天倫之樂。
  ．海洛聽到媽媽告密丈夫偷腥時，反應是『趙媽居然說我老公閒話』，開始對趙媽針鋒相對，趙媽也是在私底下批評他們一家人『有錢人就是噁心、醜陋、可惡、下流』。
  ．海洛媽媽告訴海洛：嫁有錢人就是要忍受丈夫花心
  ．高勳一家目睹恩怡在他們面前上吊自殺後，仍然在花園唱歌、抽雪茄、開香檳慶祝娜美生日（且海洛似乎還生下雙胞胎）。
• 要什麼有什麼
  海洛媽媽評高勳『打從一出生，他就要什麼有什麼，不管他看見什麼，只要他想要，就是他的，任何東西都是，他們家所有男人都是。』
• 冷漠才會有錢
  趙媽評高勳家『好恐怖的人，也許是這樣才會那麼有錢。』
• 有錢人在乎子嗣傳承
  高勳曾怒斥海洛媽媽『妳竟敢做這種事？那是我的小孩，難道不是海洛生的就不是我的小孩嗎？』
• 窮人在富人眼中都是下賤的
  恩怡對高勳說『我知道你不把我當人看』、『抱歉懷了你這種人的孩子』（明明做錯的是高勳，她卻要反過來向挑釁她的人道歉）

在韓國生活並不容易，不難從近年來「地獄朝鮮」、「全拋世代」等名詞看出，而在電影拍攝的年份2010年也距今不久，狀況沒差太多，但韓國並不是貧窮未開發的國家，能感受到很多人是把原因歸咎在貧富不均，也很容易有仇富心態，這部電影就把富人種種醜陋的心態給呈現出來，但我認為在表現手法上是粗糙的，與其說是在反應社會現狀，更像是塑造仇恨來滿足大眾。

我個人倒是覺得，富人其實沒有什麼錯，「環境」才是主因，如果社會貧富差距過大，導致生活在下層的人的生命、尊嚴等什麼的都不值錢時，有錢的人就很容易用錢來處理事情。這有點像古代的皇帝制度，坐在那個位置的人若能當個好皇帝，當然是國泰民安，但當皇帝要胡搞瞎搞時，什麼荒唐事都會發生。我會偏向認為去改變環境，訂立制度，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

 

電影故事主軸：女性主義哲學

《下女》除了表面充滿對富人醜陋心態的描寫外，有個沒那麼表相的主軸，這個可以從海洛看的那本書《第二性》看出來，導演蠻明顯想寫一部致敬該書的作品。

相似概念：控訴男人對於女人的所作所為：歧視、強硬，殘忍，與女性本身被動、容易屈服、缺乏雄心壯志的性格，造成女性地位低落。

劇中我們可以看到高勳對恩怡的態度是強硬的、鄙視的、冷酷的，當妻子因懷孕中無法滿足他的性慾（雖然妻子有幫他口交），他就直接下樓找恩怡，指示口氣的說『把毯子拿掉』，而不是以愛情誘騙，毫無甜言蜜語，而恩怡也主動的幫他口交。而高勳再次恩怡找上恩怡，高勳不管恩怡否定的答案，仍然內射，可看出她態度是被動、屈服的。在之後恩怡多次面對對她充滿敵意且採取實際攻擊行為（甩巴掌、推她墜樓、替換藥包等），她都是默默承受不反抗的，直到趙媽看不下去兇她『你就那樣讓她打嗎？』。

相似概念：女人既是受害者，往往也是共犯。

另外從女性的角色來討論，可以看見這裡沒有一個女性是真心在意另一位女性的：

• 理應為了女兒幸福，勸女兒離開劈腿丈夫的海洛她媽，為了繼續享有富有生活，只想除掉恩怡來解決問題。
• 趙媽跟恩怡同為下人，彼此是同事關係，加上她又極為厭惡這家富人的行為，理應幫恩怡忙的，但她卻為了兒子能當上檢察官，密報高勳偷情恩怡的事給海洛她媽，直接造成恩怡受到傷害。
• 海洛在面對老公劈腿時，不找犯錯的人討公道，卻欺負起趙媽、兇自己母親、憎恨恩怡並想弄死她體內的孩子。

相似概念：解放女性運動，女人需要有生育與否的自我決定權以及工作

恩怡在考慮要不要生孩子這邊，還有海洛那相當刻意的台詞『給她全世界的錢，她也不會放棄寶寶』，則是針對這個議題在發揮。

總結

《第二性》跟《下女》都是藉由觀察並去探討問題，為什麼女性地位會這麼低下，把問題癥結點寫在作品中。純粹只是個人的感受，會認為《下女》的劇本是缺乏細膩度的，只是從很表面的方式去致敬或者是詮釋這個議題。

多處行為的不合理性：高勳叫恩怡把被子拿掉她就拿掉（雖然前面有鋪陳他彈鋼琴很迷人），恩怡還主動幫高勳口交（而不是做愛），難道真的是人帥真好？過於聰明洞悉全局的小孩娜美、台詞闡述過於刻意等等。

 

細節討論

高勳的爸爸是不是也對趙媽、海洛媽媽做過同樣的事？

會這樣想是因為海洛媽媽曾說過『他們家所有男人都是』，感覺海洛媽媽似乎也曾遭遇過些什麼事，但也有可能單純只是海洛把高勳他們家的「家醜」告訴過媽媽，而媽媽此時順道批評一下。

看電影時有發現這個岳母娘很年輕，電影中沒有明確提到劇中角色年紀，查了一下資料，若用演員實際年紀來推算，飾演海洛媽媽的演員1968年出生，拍電影當下2010年約42歲，飾演海洛的演員1985年出生，2010年約25歲，飾演娜美演員則是2004年出時，2010年約6歲，飾演高勳演員1972年出生，2010年約38歲；也就是說海洛媽媽在17歲就生了海洛、海洛在19歲生了娜美。

另外趙媽也有些微讓人感覺她以前跟似乎也曾是被主人寵幸過的女庸，但可能沒有懷孕，待人老珠黃後，對年輕貌美的恩怡敵對意識很高，不過沒有較明確的證據。

 

生活觀察：中國「字幕組」

字幕組（Fansub）原意是指將無字幕的外語影片配上字幕，提供觀賞者可以理解劇情的工具，是由非官方性質、愛好者團體自發性提供的服務，崛起於網路普及的時代。

不過在中國，這些大量散佈卻沒有版權的影片（俗稱免費線上看），是盜版的行為，在道德上多數網友並不會因觀賞盜版而感到愧疚。這個問題在有越來越多合法線上觀賞的串流影音平台出現後，我認為問題是會改善的，個人也會幫忙推廣合法的觀賞平台。而我在這邊想分享的，或說想記錄下來的，其實除了進戲院觀賞外，多數觀眾還是會在線上看盜版，這並不是不去提就不存在的現象。

看盜版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字幕亂翻譯，這在2010年那時品質更是嚴重參差不齊，像這部電影在豆瓣電影網上，就可以看到多數留言者看的版本都是翻譯嚴重錯誤的版本，像是把高勳責問海洛媽媽的片段翻譯成調情，對海洛媽媽的稱謂上也在不同時間點翻成媽跟姊，嚴重影響觀眾理解劇情。

這是一個文化現象，在這個看盜版作品長大的世代（約2000年後中國大量出現字幕組作品）中，很多人是基於錯誤的翻譯去理解劇情的，他們對電影給出的評價很多亦是在這種狀況下給出分數。

當然片商推出的電影、電視、影碟、線上影音平台的字幕也是會有翻譯錯誤或翻譯不恰當的地方，而現在字幕組的翻譯準確度進步很多，甚至常常會多提供特殊名詞或電影背景的解說，我會認為若能好好利用字幕組的熱心（且現行翻譯行業有許多可進步的空間），並使其在合法的平台下提供服務，會是個雙贏的結果。

 

電影呈現文化

有在幾部電影中看過這種，在傳統木門上貼上像門聯般的紙張，像《野蠻公主玩婚記》（궁합, 2018）等。

 

觀賞平台

觀賞平台：租DVD+小豪電腦

 

原著作品

• 類型：電影
• 名稱：하녀(韓國) / 下女(中譯)
• 上映：1960年11月03日(韓國)
• 導演：김기영(韓國) / 金綺泳(台譯)

 

DVD 字幕很明顯翻譯錯誤，把「Film」翻譯成「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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